《打棍出箱》
主要角色范仲禹:正生
樵夫:丑
葛登云:净
煞神:净
葛虎:净
报子甲:丑
报子乙:丑
情节
范仲禹带着妻子上京应考,考完了想去探望一个亲戚。不料走到半路遇着强人,把妻儿冲散了。范仲禹急得满山去找,寻了半个多月,仍是音信全无,神经不免有些疯疯癫癫起来。这一天玉皇特差该处土地变作一个樵夫模样来点化与他,告诉他说,他的儿子被一个猎户救了去,暂不妨事。倒是他的妻子被一个告老太师葛登云抢了去,要他赶紧去寻,并且领他到了葛府门口。范仲禹就闯了进去,要和太师拼命。倒被太师一派花言巧语,将他蒙住了。又请他吃酒,留他住宿,有意将他灌醉,预备暗害他。幸喜范仲禹命不该死,玉皇又命煞神来保护他,倒把太师差来行刺的葛虎杀死了。太师见行刺不成,就命家人一顿乱棍将范仲禹打死,用木箱装了扛到荒野地方抛下。这时候有两个报子,因范仲禹已中了状元,特来和他报喜信。不想寻了许多天没有寻到人,盘缠倒已用尽,想冒险做一回打劫的勾当。行到此地恰好遇着众家人扛了一口大箱子走来,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就动手抢劫,把家人吓跑了。报子正要用手去探箱内的东西,不想范仲禹在箱中受了震动活了转来。后来二人问起情由,才晓得这人就是遍寻不得的状元,这才大喜不置。
根据《戏典》第二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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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土地上。)
土地 (引子) 天上白云本无根,又被清风引出来。
(白) 我乃上方土地是也。今有范仲禹妻子孩儿有难,奉了玉帝敕旨,前去点化于他。待我变作樵夫模样,就此变来。
(土地下,变樵夫上。)樵夫 (白) 缺少扁担,待我用拐杖变来。一变二变,扁担出现。
(樵夫变扁担。)樵夫 (白) 变好了,就此走走。
(二黄平板) 天上星斗朗朗稀,
休笑贫人穿破衣。
山中树木有长短,
河内荷花有高低。
(白) 来此已是,待我用起功来。
(范仲禹上。)范仲禹 (白) 走啊!
(二黄摇板) 山前山后俱找到,
不见妻儿为哪条?
(白) 卑人府学生员范仲禹。今乃大比之年,进京赴试已毕,行在南山之下,失落妻室孩儿。是我在这山前山后,寻找半月有馀,并无踪影,叫我哪里去寻?哪里去找?哦呵呀!看那旁有一樵哥,他必然知晓,待我向前问来。
啊,樵哥,你可曾看见我的儿子?喂,可曾看见我的儿子?喂,你可曾看见。
原来是个聋子,待我来吓他一吓。
(范仲禹大声一喊。)范仲禹 (白) 喂!樵哥!
樵夫 (白) 嗳,你这人好生无理,这山上猛虎甚多,我这一斧将你劈死。还是你偿斧的命?斧偿你的命?
范仲禹 (白) 樵夫,你在山中砍柴,可曾看见我的儿子?
樵夫 (白) 嗳,我在此砍柴,哪个看见你的儿子。还是个长子?还是个矮子?还是个胖子?哪哪,还是个瘦子?
范仲禹 (白) 此乃是前半月事情。
樵夫 (白) 前半月的事情。有的。
范仲禹 (白) 有的!有的!
樵夫 (白) 有的,有的。
范仲禹、
樵夫 (同白) 有的,有的。
范仲禹 (白) 有在哪里?
樵夫 (白) 壮士,前半月在这大路旁边,有一小孩童——
(樵夫手指足画作描摹状。)樵夫 (白) 是这样啼啼哭哭。从南山之上,下来一只猛虎,将那小孩童——
(樵夫手指足画作描摹状。)樵夫 (白) 是这样的吞在口内。
范仲禹 (白) 樵哥,前半月在这大路旁边,有一小孩童——
(范仲禹学樵夫描摹状。)范仲禹 (白) 是这样啼啼哭哭。从南山之上,下来一只猛虎,将那小孩童——
(范仲禹学樵夫描摹状。)范仲禹 (白) 是这样的吞在口内。樵哥!我的儿啊!
樵夫 (白) 不妨事,还有救。
范仲禹 (白) 还有救?
樵夫 (白) 有救。
范仲禹 (白) 救在哪里?
樵夫 (白) 壮士听了。我们这里有一个打虎的壮士,名叫陆荣。见那猛虎口衔婴孩,赶上前去,将那猛虎三拳两足,将虎打走,将那小孩童——
(樵夫手指足画作描摹状。)樵夫 (白) 是这样的背,背回家去。
范仲禹 (白) 樵哥,你们这里有一个打虎的壮士,名叫陆荣。见那猛虎口衔婴孩,赶上前去,将那猛虎三拳两足,将虎打走,将那小孩童——
(范仲禹学樵夫描摹状。)范仲禹 (白) 是这样的背,背回家去。好了,我的儿子有了下落了。樵哥,我打搅了。
樵夫 (白) 岂敢。
范仲禹 (白) 告辞了。
樵夫 (白) 请。
范仲禹 (白) 我的儿子有了下落了,这就好了。嗳呀,且住。我的儿子有了下落,还有我儿子他的娘呢。那樵哥知道我的儿子,必然知道我儿子他的娘,待我再去问来。
樵哥,你知道我的儿子,你可知道我儿子他的娘啊?
真真是个聋子,那厢去问。
樵哥,你知道我的儿子,你可知道我儿子他的娘?
真真是个聋子,待我再来吓他一吓。
(范仲禹大喊一声。)范仲禹 (白) 喂!樵哥!
樵夫 (白) 嗳,你怎么又来了?
范仲禹 (白) 啊,樵哥,你知道我的儿子,你可知道我儿子他的娘?
樵夫 (白) 哪个晓得你儿子的娘?
范仲禹 (白) 也是前半月的事情。
樵夫 (白) 也有的。
范仲禹 (白) 哦,有的!有的!
樵夫 (白) 有的,有的。
范仲禹、樵夫 (同白) 有的,有的。
范仲禹 (白) 有在哪里?
樵夫 (白) 壮士听了。前半月在这大路旁边,有一个女娘行——
(樵夫手捏鼻子,学女人行路状。)樵夫 (白) 是这样啼啼哭哭。我们这里有一告老太师,带领家下人等,游山观景。见那女娘行生得几分姿色,吩咐家下人等——
(樵夫手指足画描摹当时情景。)樵夫 (白) 是这样的抢,抢回家去。
范仲禹 (白) 樵哥,前半月在这大路旁边,有一个女娘行——
(范仲禹学樵夫描摹状。)范仲禹 (白) 是这样啼啼哭哭。我们这里有一告老太师,带领家下人等,游山观景。见那女娘行生得几分姿色,吩咐家下人等——
(范仲禹学樵夫描摹状。)范仲禹 (白) 是这样的抢,抢回家去。哈哈,我的儿子的娘,也有了下落,待我谢天谢地。
樵夫 (白) 嗳呀,且住。想那告老太师,乃是个酒色之徒,只恐到了晚上,还要……
范仲禹 (白) 樵哥,坏了!
樵夫 (白) 坏了。
范仲禹、樵夫 (同白) 坏了,坏了。
范仲禹 (白) 樵哥,那老贼姓甚名谁?
樵夫 (白) 这倒不能言讲。
范仲禹 (白) 怎么不能言讲?
樵夫 (白) 前者有一樵夫,提起他的名讳,送在有司衙门,责打四十大板,砍了头,还要充军。
范仲禹 (白) 哪有许大的罪过?
樵夫 (白) 这叫做死不饶人。
范仲禹 (白) 樵哥,你看这山中,就是你我二人,但讲何妨?
樵夫 (白) 讲得的?
范仲禹 (白) 讲得的。
樵夫 (白) 附耳上来,他叫葛登云。
范仲禹 (白) 他叫什么?
樵夫 (白) 哎,你是个聋子。
范仲禹 (白) 你是个哑子,他叫什么?
樵夫 (白) 他叫葛登云。
范仲禹 (白) 你是个哑子。
樵夫 (白) 你是个聋子。
范仲禹 (白) 樵哥,你高声些。
樵夫 (白) 他叫葛登云。
范仲禹 (白) 他住在何处?
樵夫 (白) 也罢。一不做,二不休,打蛇不死反成仇。你随我来,就在前面,八字粉墙,黑漆门楼,两竖大旗杆,就是那贼的府门。请。
范仲禹 (白) 就在前面,八字粉墙,黑漆门楼,两竖大旗杆,就是那贼的府门。请。
樵夫 (白) 请。
(范仲禹下。)樵夫 (白) 哎呀,且住。看他此去,倘若对那老贼言讲,山中樵夫讲的,岂不连累这山中的樵夫?待我唤他转来,嘱咐于他。
哎,壮士回来。
范仲禹 (内白) 走远了。
樵夫 (白) 哎,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讲啊。
(范仲禹上。)范仲禹 (白) 樵哥,我去的好好,你唤我转来则甚?
樵夫 (白) 倘若那老太师问你,你说哪个对你言讲。
范仲禹 (白) 我瞒不了你,我就说山中樵哥对我言讲。
樵夫 (白) 拿话来还我。
范仲禹 (白) 话出如风,怎能还你?
樵夫 (白) 壮士,那老贼不问便罢,倘若问道,就说你亲眼得见。
范仲禹 (白) 樵哥,那老贼不问便罢,倘若问道,就说我亲眼得见。
(范仲禹下。)樵夫 (白) 好了,看他此去,他妻室孩儿,必定相见,待我回复玉帝去者。
(樵夫下。)【第二场】
范仲禹 (内白) 走啊。
(范仲禹上。)范仲禹 (二黄摇板) 嗳嗳我的妻儿啊。
(范仲禹脱下鞋子顶在头上。)范仲禹 (白) 我心中有事啊。嗳,我心中有事啊。
(二黄摇板) 恨贼子把我的牙咬断,
强抢民妻为哪般?
甩开了大步往前赶,
不觉来到贼的府门前。
(白) 来此已是,黑漆门楼,八字粉墙,还有两竖大旗杆。想必就是此地,待我来叫门。
呔!里面有人么?走出一个来。
(院子上。)院子 (白) 哽哼!
(念) 黄犬哇哇叫,何人来叫门?
(白) 是哪一个?
范仲禹 (白) 你可姓葛?
院子 (白) 我姓葛。
(范仲禹动手就打。)院子 (白) 你怎么打起来了?
范仲禹 (白) 你可叫葛登云?
院子 (白) 我不叫葛登云。
范仲禹 (白) 打错了,那老贼可在里面?
院子 (白) 现在里面。
范仲禹 (白) 你把他与我牵了出来。
院子 (白) 请了出来。
范仲禹 (白) 牵了出来。
院子 (白) 哦,是是。
有请相爷。
(葛登云上,四随侍同上。)葛登云 (念) 身为当朝首相,喜爱美貌娇娘。
(白) 何事?
院子 (白) 有一疯汉,打上府门。
葛登云 (白) 待我出去看来,是哪一个?
范仲禹 (白) 啊,老太师你可好?
葛登云 (白) 我好。
范仲禹 (白) 你好贵相。
葛登云 (白) 抬爱了。
范仲禹 (白) 你好福气。
葛登云 (白) 岂敢。
范仲禹 (白) 你好长的胡子。
(范仲禹动手就打。)葛登云 (白) 唗!胆大疯汉,为何打上我的府门?
范仲禹 (白) 呀呸!别人的妻子,你可以强霸占得的,范大相公的妻子,也是你霸占得的么?今日还我妻子便罢,如若不然。呸!
(范仲禹打。)葛登云 (白) 此话哪个对你讲的?
范仲禹 (白) 就是山中的樵夫。
葛登云 (白) 将樵夫送往有司衙门责打四十大板。
范仲禹 (白) 樵哥,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你了。
就是那山中樵哥,对我讲的。难道有什么假的不成?
葛登云 (白) 范相公哪里知道,那山中樵夫,偷盗老夫的树木,将他送在有司衙门。
范仲禹 (白) 放屁!
葛登云 (白) 他在范相公面前,搬动是非。
范仲禹 (白) 放狗屁!
葛登云 (白) 想老夫乃当朝首相,哪里无有三房四妾,焉能霸占你的妻子?
范仲禹 (白) 真乃是臭而不可闻也。
葛登云 (白) 又道是耳伴之言不可深信,你要再思再想。
范仲禹 (白) 哎呀。是啊,想他乃当朝首相,哪里无有三房四妾,何必霸占我的妻子。我误听了樵哥之言,打上人家的府门,这便如何是好。有了,待我向前赔礼。
啊,老太师。卑人得罪,这厢赔礼。
葛登云 (白) 不知者不见罪。
范仲禹 (白) 告辞。
葛登云 (白) 哪里去?
范仲禹 (白) 去到山前山后,寻找我的妻室孩儿。
葛登云 (白) 且慢,今日天色已晚,就在我府中暂住一夜,明日差人寻找你的妻室孩儿就是。
范仲禹 (白) 萍水相逢,怎好打扰。
葛登云 (白) 五湖四海,皆为朋友,这又何妨,请。
范仲禹 (白) 打扰了。
(范仲禹、葛登云同作进府状。)四随侍 (同白) 开头门进府。开二门。
葛登云 (白) 请。
范仲禹 (白) 请。
葛登云 (白) 看酒。
四随侍 (同白) 哦。
葛登云 (二黄原板) 太师府摆酒宴开怀畅饮,
尊一声范相公细听分明:
明日里差人去打听,
管叫你妻子到来临。
范仲禹 (白) 哎!
(二黄原板) 我本是一穷儒太烈性,
冒犯了老太师府门庭。
葛登云 (白) 请。
(范仲禹、葛登云同作饮酒状。)范仲禹 (二黄原板) 念卑人结发糟糠无踪影,
棒打鸳鸯两离分。
葛登云 (白) 请。
(范仲禹、葛登云同作饮酒状。)范仲禹 (二黄原板) 往日里饮酒酒不醉,
(范仲禹作呕吐状。)范仲禹 (二黄原板) 心中有事酒醉人。
(范仲禹作呕吐状。)葛登云 (白) 搀至书房。
(四随侍搀范仲禹同下。)葛登云 (白) 来,传葛虎进见。
院子 (白) 葛虎进见。
(葛虎上。)葛虎 (念) 堂上一呼,阶下百诺。
(白) 参见太师。
葛登云 (白) 罢了。
葛虎 (白) 唤小人进见,有何吩咐?
葛登云 (白) 老夫往日待你如何?
葛虎 (白) 待小人恩重如山。
葛登云 (白) 现有钢刀一把,去到书房,将范仲禹杀死见我。
葛虎 (白) 遵命。
葛登云 (白) 回来有何为证?
葛虎 (白) 钢刀见血为证。
葛登云 (念) 葛虎此去莫追悔,
葛虎 (念) 准备钢刀见血归。
(葛虎下。)葛登云 (白) 范仲禹,范仲禹!
(念)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闯进来。
(葛登云下。)【第三场】
(煞神上。)
煞神 (念) 口似血盆眼似铃,南天门下我为尊。奉了玉旨牒文本,下凡搭救文曲星。
(白) 我乃煞神是也。今范仲禹有难,奉了玉帝敕旨,往前去搭救,就此前往。
(煞神下。)【第四场】
(院子上,打扫书房。)
院子 (白) 搀上来。
(四随侍搀范仲禹同上,同作进书房状。四随侍、院子同下。)范仲禹 (白) 嗷!老太师,卑人的酒是够了,不……能奉陪了。
哦呵呀!好一座整洁的书房。哎,是我误听樵哥之言,打上了老太师的府门。不怪罪于我,反留我饮宴,书房安眠。哎,难得啊难得。
(〖起初更鼓〗。)范仲禹 (二黄平板) 听谯楼打罢了初更时分,
忽然想起了小姣生。
我叫一声范金儿你来了罢,
我的儿呀,
送儿到学中攻读书文。
啊啊啊,攻读书文。
(煞神上。范仲禹惊骇。)范仲禹 (白) 哽咳!啊!书房内面,莫非有鬼啊。
(〖起二更鼓〗。)范仲禹 (二黄平板) 耳边厢打罢了二更时,
忽然想起了白氏妻。
我哭一声苦命妻你何方去,
我的妻呀,
夫妻们一旦两分离。
啊啊啊,两分离。
(范仲禹惊咳。)范仲禹 (白) 哽吓!啊!书房内面,为何阴风惨惨,鬼哭神嚎。范仲禹啊范仲禹,只怕你难逃今晚。
(二黄平板) 三更三点白露茫,
怎不叫人泪双行。
似风筝断了无情的线,
我那妻儿啊,
夫妻好似打鸳鸯。
啊啊,棒打鸳鸯。
(葛虎上。)葛虎 (白) 范仲禹,范仲禹,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肯留你到五更。看刀!
(煞神杀死葛虎。范仲禹、煞神同作手势。煞神下。院子上。)院子 (白) 啊,何人将葛虎杀死?
有请相爷。
(葛登云上,四随侍同上。)葛登云 (白) 何事?
院子 (白) 不知何人将葛虎杀死。
葛登云 (白) 待我看来,将他搀起来。
范仲禹 (白) 好贼子啊!
(扑灯蛾) 贼子礼不端,强把民妻占。一家俱拆散,一同见当官。
葛登云 (白) 家将们,将大胆的疯汉乱棒打死。
(四随侍同打范仲禹扑地。)四随侍 (同白) 启相爷:将疯汉打死了。
葛登云 (白) 来,将他拖至南楼。
院子 (白) 且慢,他妻现在南楼,若是看见,那还了得。
葛登云 (白) 依你之见。
院子 (白) 后面现有木箱,将他装在里面,抬至荒郊,用火焚化,岂不是好。
葛登云 (白) 好,抓下去。
(四随侍抬范仲禹同下。)葛登云 (念) 要去心头恨,拔去眼中钉。
(葛登云下。)【第五场】
(二报子同上。)
报子甲 (念) 中状元扬名天下,
报子乙 (念) 琼林宴找也找不着他。
报子甲 (白) 什么找不着他?
报子乙 (白) 你我奉了相爷之命,寻找范仲禹。出来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着。岂不是找也找不着他?
报子甲 (白) 话虽如此,你我出来一个多月,盘缠俱已用尽,这怎么好?
报子乙 (白) 我倒有主意了。你我在这大路旁边,有南来北往客人,搂头一杠子,将他打死,身上总有衣裳银钱,你我就有钱用了。
报子甲 (白) 你我乃是公门中的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报子乙 (白) 你我就作这一回。
报子甲 (白) 好好,你在此等候。
(四随侍同上。)四随侍 (同白) 嗨呵,抬箱。
(二报子同动手打劫。四随侍同逃下。)报子甲 (白) 这个主意倒不错,咱俩来开箱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报子乙 (白) 不要忙,里头东西拿出来不好分,我有个主意。
报子甲 (白) 你有什么主意?
报子乙 (白) 咱们两个人背手摸,谁摸着是谁的。
报子甲 (白) 好,咱们念两句好话。
报子乙 (白) 万事。
报子甲 (白) 亨通。
报子乙 (白) 诸事。
报子甲 (白) 如意。
报子乙 (白) 开箱。
报子甲 (白) 大吉,摸摸。
(二报子三次调边摸。)范仲禹 (白) 嗳。
二报子 (同白) 不好。
范仲禹 (二黄平板) 在城隍庙内挂了号,
(范仲禹攒出箱。)范仲禹 (二黄平板) 在土地祠内领回文。
啊啊啊,领回文。
报子甲 (白) 你认识他么?
报子乙 (白) 我不认识。
报子甲 (白) 这叫海里奔。
报子乙 (白) 我倒没有见过。
报子甲 (白) 我弄个你看看。
(报子甲作手势。)范仲禹 (白) 你骂了我了。
报子甲 (白) 谁骂你了?
范仲禹 (白) 你骂了我了。
(二黄平板)
平白地骂我所为何情?
啊啊啊,所为何情?
报子乙 (白) 你为什么骂他?
报子甲 (白) 我没有骂他。
报子乙 (白) 你不懂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叫汗包。
报子甲 (白) 哦,倒没有见过。
报子乙 (白) 我来弄个你看看。
(报子乙作手势。)范仲禹 (白) 你打了我了。
报子乙 (白) 我没有打你。
范仲禹 (白) 你打了我了。
(二黄平板) 我和你一无冤来二无有仇恨,
打得我皮破鲜血淋,
啊啊啊,鲜血淋。
报子甲 (白) 你为什么打他?
报子乙 (白) 我没有打他。
报子甲 (白) 我明白了,必定被什么人打了,得了疯病了,你我劝劝他就好了。
报子乙 (白) 劝劝罢。
报子甲 (二黄平板) 是何人将你的头打破,
报子乙 (二黄平板) 你去寻找对头人,
嗳,对头人。
报子甲 (白) 咱们劝劝他,他就好了。
报子乙 (白) 不错,一劝他就好了。
范仲禹 (白) 你是我的儿子。
报子甲 (白) 谁是你的儿子?
范仲禹 (白) 你是我的儿子呀。
(二黄平板) 叫一声范金儿你来了罢,
我的儿呀,
送儿到学中攻读书文,
啊啊啊,攻读书文。
报子乙 (白) 你是他的儿子。
报子甲 (白) 谁是他的儿子?
报子乙 (白) 我明白了,他的儿子不知被谁拐去了。
报子甲 (白) 不错,是的。
范仲禹 (白) 你是我的妻子。
报子乙 (白) 谁是你的妻子?
范仲禹 (白) 你是我的妻子。
(二黄平板) 叫一声白氏妻你来了罢,
我的妻呀,
夫妻们相逢叙叙苦情,
啊啊啊,叙叙苦情。
报子甲 (白) 哦,你是他的媳妇。
报子乙 (白) 谁是他的媳妇?
报子甲 (白) 我明白了,他的媳妇让人拐去了。咱们劝劝他就好了。
(二黄平板) 哪一个是你的亲生子?
报子乙 (二黄平板) 哪一个是你的结发的人?
范仲禹 (二黄平板) 这才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霸占民妻所为何情?
报子甲 (白) 你方才骂我是你的儿子,拷你两记。
报子乙 (白) 慢着,你是他的儿子,你要打他,我要送忤逆。摸摸他身上有东西没有。
(二报子同下。二文昌童同上,过场,同下。)范仲禹 (白) 且住,正在无计可施,神圣点化于我,叫我上天作玉皇。
(三笑) 哈哈哈。
(范仲禹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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