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台》
主要角色刘秀:老生
姚期:净
郭娘娘:青衣
姚刚:净
情节
姚期是后汉光武帝的开国元勋。自从他由草桥关回朝后,正想在京伴驾,不料他的儿子姚刚闯了滔天大祸,不该将国丈一剑劈死,被郭娘娘在光武帝面前告了他。幸喜光武帝深明大义,回想他从前和姚期立下“姚不反汉,汉不斩姚”的誓约,竟赦了姚刚的死罪。不过立刻命他到湖北平寇,将功赎罪。父子二人只得洒泪而别。姚期经此一帆风波,觉得在朝伴君总不大安全,于是决定向光武帝告老回乡。光武帝很明了他的苦衷,特地拉他进宫,要他向郭娘娘好好的赔一个罪,尽管放心伴驾就是。姚期这才安心,打消辞意。
根据《戏典》第一集整理
录入:聂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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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 (内白) 摆驾!
(四太监引汉光武同上。)刘秀 (二黄慢板) 金钟响玉磬鸣王登龙廷,
汉光武喜的是五谷丰登。
君有道民安乐风调雨顺,
文安邦武定国四海升平。
文凭着邓先生阴阳有准,
武仗着姚皇兄保定乾坤。
内侍臣摆御驾九龙口进,
又听得殿角下大放悲声。
郭娘娘 (内白) 摆驾!
(二宫女引郭娘娘同上。)郭娘娘 (二黄摇板) 内侍摆驾上龙廷,
万岁台前奏分明。
(白) 哎呀,万岁呀!
(郭娘娘哭。)刘秀 (白) 梓童为何这等模样?
郭娘娘 (白) 今有姚刚,将我父剑劈府门。求万岁作主!
刘秀 (白) 有这等事?梓童暂且回宫,寡人自有道理。
郭娘娘 (白) 谢万岁!
(哭) 喂呀……
(二宫女、郭娘娘同下。)刘秀 (白) 内侍!
四太监 (同白) 有!
刘秀 (白) 宣姚期带子上殿。
四太监 (同白) 伴驾王带子上殿!
姚期 (内白) 领旨!
(内二黄导板) 安定府绑姚刚怒气皆发,
(姚刚上,姚期随上。)姚期 (白) 奴才!
(二黄摇板) 只气得年迈人两眼昏花。
郭太师在朝中势力甚大,
满朝中众文武谁不怕他?
似这等犯王法儿全然不怕,
少刻间见万岁定把儿杀!
姚刚 (白) 爹爹!
(二黄摇板) 爹爹不必怒气发,
孩儿言来听根芽:
在府门被郭永百般叫骂,
打死了老奸贼不犯王法。
姚期 (白) 唔!
(二黄摇板) 小奴才说的话真是胆大,
打死人还说是不犯王法!
(白) 儿是好汉?
姚刚 (白) 儿是好汉!
姚期 (二黄摇板) 是好汉随为父参王见驾,
少刻间见万岁谁是谁非,儿要启奏皇家。
(白) 臣姚期见驾,吾皇万岁!
刘秀 (白) 姚皇兄,你可知罪?
姚期 (白) 臣知罪,但不知罪犯何条?
刘秀 (白) 你子姚刚,将郭太师剑劈府门,你还不知罪么?
姚期 (白) 郭老太师也有一行大罪。
刘秀 (白) 太师何罪之有?
姚期 (白) 他在府门之外,私立三尺禁地,文官下轿,武将离鞍。万岁可曾降旨?
刘秀 (白) 这个……寡人有言在先,未曾降旨。
姚期 (白) 万岁无旨,斩者无亏。
刘秀 (白) 好个斩者无亏!
姚刚 (白) 绑坏了!
刘秀 (白) 呀!殿角下绑的何人?
姚期 (白) 犬子姚刚。
刘秀 (白) 内侍快快松绑,不要绑坏了孤的小爱卿。
(太监甲松绑。)姚刚 (白) 谢万岁不斩之恩!
刘秀 (白) 非是寡人不斩与你。孤王有言在先,姚不反汉,汉不斩姚。命你带领三千人马,镇守湖北宛子城。你父子午门一别,下殿去吧!
姚期、姚刚 (同白) 谢万岁!
(姚刚三笑。)姚期 (白) 奴才!
(二黄摇板) 万岁爷赦了姚霸林,
好似枯木又逢春。
手拉姣儿下龙廷,
开言叫声小霸林:
此去湖北要改情性,
儿不要提刀乱杀人!
(白) 儿来看。
姚刚 (白) 看什么?
姚期 (二黄摇板) 为父的年迈苍苍白如银,
(叫头) 姚刚,我的儿呀!
(二黄摇板) 好一似瓦上霜、风前灯,能过几春?
姚刚 (白) 爹爹!
(二黄摇板) 爹爹落泪儿悲伤,
点点珠泪洒胸膛。
在朝为官有什么好?
一点不到有损伤!
倒不如修下辞王表,
告职回乡享安康。
在午门辞别生身父,
回府去拜上老萱堂。
(三叫头) 爹爹!我父!爹爹呀!
(姚刚下。)姚期 (三叫头) 姚刚!霸林!哎,我的儿呀!
(二黄摇板) 金殿去了姚霸林,
父子们相会万不能。
转过金殿梧桐树,
告职回乡乐安宁。
(白) 臣启见万岁!
刘秀 (白) 呀,姚皇兄为何去而复返?
姚期 (白) 臣启万岁,臣要告职归林。
刘秀 (白) 皇兄告职还乡,叫寡人怎能舍得?
姚期 (白) 要臣在朝伴驾,只须依臣一件。
刘秀 (白) 哪一件?
姚期 (白) 万岁戒酒百日,老臣方能在朝伴驾。
刘秀 (白) 只要皇兄在朝,慢说戒酒百日,就是周年半岁,又待何妨?
内侍,搀扶姚皇兄!
(太监甲扶姚期起。)姚期 (白) 谢万岁!
刘秀 (二黄紧三眼板)姚皇兄休得要告职归林,
你本是擎天柱一根。
汉江山多亏了皇兄所挣,
叫寡人怎舍得开国元勋?你我是布衣君臣。
姚期 (二黄原板) 非是臣在金殿告职还乡,
老姚期有一本启奏吾王:
小姚刚打死了太师命丧,
怕的是郭娘娘暗害忠良。
刘秀 (二黄原板) 孤离了龙书案——
(二黄慢板) 把皇兄带定,
有寡人传口诏细听分明:
都只为牛毛贼兴兵犯境,
用诡计把皇兄困在边庭。
好一个小爱卿少年英俊,
杀牛毛救皇兄得胜回京。
孤封他平南王金殿畅饮,
郭太师在一旁心怀不平。
他二人在金殿结下仇恨,
次日里将太师剑劈府门。
今早朝郭娘娘启奏一本,
要寡人将姚刚斩首午门。
孤登基也曾把免死牌赠,
姚不反汉,汉不斩姚,凌烟阁标名。
想孤王走南阳东逃西奔,
老皇兄接驾在那白水西村。
孤念你老伯母悬梁自尽,
孤念你孝三年改三月,孝三月改三日,孝三日改三时,孝三时改三刻,孝三刻改三分,三年三月三日三时三刻三分,扶保乾坤。
孤念你为孤王费劲辛勤,
孤念你幼年间东荡西除,南征北战,马不停蹄,到如今二目昏花,两鬓苍苍,卿还是忠心耿耿,孤念你是一个开国老臣。
劝皇兄你把那愁眉展尽,
劝皇兄你那里但放宽心。
此一番进宫去定惊赔罪,你把那好言奉进,
郭娘娘降下罪有孤担承。
适才间卿递本降旨已准,
寡人戒酒,不听谗言,孤王是有道明君。
姚皇兄、姚子匡,伴驾王,孤的爱卿,你那里休流泪,免悲声,放大了胆,一步一步随定了寡人。[1]
姚期 (二黄原板) 万岁爷待老臣恩似山海,
老姚期粉身碎骨理所应该。
自盘古哪有臣把君酒来戒,
这也是幼年间,东荡西杀,南征北战,买动了王的心怀,我还怕谁来?
(众人同下。)(完)
——————————
1. ^ 此段唱词有如下之唱法,特并录下以供参考:
刘秀 (二黄原板) 王离了龙书案——
(二黄慢板) 把好言来讲,
传口诏姚皇兄细听端详:
昔日里老王爷龙归海藏,
那时节孤年幼不能承当。
那王莽将玉殿自行执掌,
将孤王赶东都流落他乡。
甲子年那王莽曾开科场,
众举子来赶考也有孤王。
孤一心放冷箭射死王莽,
又谁知那一箭不曾带伤。
那王莽中了那岑彭貌相,
科场内怒走了马武子章。
城墙上提反诗险把命丧,
孤与那邓先生到卿的鬼神庄。
老伯母窗台外偷听话讲,
行至那厨房下自缢悬梁。
老皇兄要守孝三年制丧,
天下人俱挂孝方称心肠。
六月天霎时曾把雪降,
老皇兄孝三年改三月,孝三月改三日,孝三日改三时,孝三时改三刻,孝三刻改三分,三年三月三日三时三刻三分,永不戴孝保定了孤王。
孤念你草桥关独把贼挡,
孤念你半生来受尽了风霜;
孤念你生三子把二子命丧,
孤念你单剩下一子姚刚;
孤念你是开国的元臣良将,
孤念你东荡西除,南征北剿,昼夜杀砍,你人不离鞍,马不停蹄,耳聋眼花,年迈苍苍,是一个耿耿的元良!
剑劈了郭太师你把心来放,
郭娘娘降罪有孤承当。
此一番进宫去把好言来讲,
从今后为王的戒酒百日不听谗言,岂斩你那开国的忠良,你怕什么娘娘?
进宫去必须把王来随上,
叫一声姚皇兄,姚子匡,伴驾王,孤的爱卿,你那里休流泪,免悲伤,必须要大着胆,你把宽心放,一步一步随定了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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