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化缘》
主要角色张年有:丑
段义仁:丑
傅罗卜:小生
情节
张年有自幼拐骗为业,闻傅罗卜(目莲僧)为母还愿,多带金银,沿途施舍,便欲乘机骗取财物。遂约旧时伙伴段义仁一同定计,扮为一僧一道,用假缘簿骗取傅罗卜纹银十两,并以假元宝与傅罗卜交换银两,如愿而去。
注释
此剧是北京化的趣剧之一,其中所含的社会情形、方言、土语、俗谚、故事、资料很多,现在把它摘要记了出来,加以注释,以供研究方言,调查社会内幕的先生们之参考。但为时间所限,有些还未能全注,俟将来印本时再行补足。
根据《剧学月刊》第一卷整理
录入:五个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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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
(张年有[1]上。)
张年有 (数板) 平生手段与天齐。平生手段与天齐。拐骗人间总不知,善者我便欺,恶者我便离,任他小鬼与判,难逃我的圈套里圈套里。
(念) 不种桑麻不养蚕,全凭拐骗度流年。任他修造神仙体,入了我的套儿该我的钱。
(白) 在下张年有。自幼拐骗为生。今有傅罗卜傅大官人为母行孝,广带金银,沿路施舍,一路之上修桥盖庙。我有心骗他两个资财,怎奈我单丝不线独木不林,忽然想起一个朋友来。我有一个结拜的兄弟名段义仁,他是个做假银子的,我哥俩是旧日的伙伴,我不免找他去做这号买卖,回来定是无穷富贵。说的有理,就此走走。
行行去去,去去行行,拐湾抹角,抹角拐湾。到啦。
二兄弟在家没有?
(段义仁[2]上。)段义仁 (白) 哈哈!
(数板) 昨宵饮酒醉如泥,日出三竿还未起。
张年有 (夹白) 兄弟!兄弟!兄弟!
段义仁 (数板) 咦!忽听叫兄弟,急忙披上衣,不知何人来到此地。
(白) 呦!呵哈哈,哥哥!
张年有 (白) 呦!哈哈,兄弟,走,走,走!
段义仁 (白) 哪儿去?
张年有 (白) 坡底下小茶馆[3]有两句话说。
段义仁 (白) 来在兄弟家里,有什么话,家里说。干什么必得上茶馆呀?
张年有 (白) 您住了两间土房子,还带着家眷,我这么一进去,教弟妹们没处藏没处躲的,说话不方便。
段义仁 (白) 呵!你还当是从先哪?还住两间土房子啦,不知道兄弟发了财,盖了高楼大瓦房啦!
(段义仁作骄傲式。)张年有 (白) 你干吗,说话还带架子?
段义仁 (白) 武戏总得有架子!立刻你就还崩子[4]。
张年有 (白) 呕,兄弟发了财,不住土房,盖了高楼大瓦房啦。上哪儿说去?
段义仁 (白) 这么办,上我的会客厅。
张年有 (白) 对啦,正要瞻仰瞻仰您的会客厅。走。
段义仁 (白) 走!慢点,别走啦,我有那个心,可还没有砸地脚[5]啦。
张年有 (白) 那你吹个什么劲儿呀。咱们上哪儿?
段义仁 (白) 上我的外书房!
张年有 (白) 好,就瞻仰你的外书房,走!
段义仁 (白) 走,进来进来。
(张年有进门。)张年有 (白) 这就是您的外书房呀!我这们一进来,直仿佛……
段义仁 (白) 仿佛什么。简直是戏台,请坐吧。
张年有 (白) 请坐请坐。
段义仁 (白) 哥哥您好哇?
张年有 (白) 好什么,“拳头打盹儿”——
段义仁 (白) 此话?
张年有 (白) 无非是“手困”。兄弟你好哇?
段义仁 (白) 好什么,“磨扇压压着手”啦——
张年有 (白) 此话?
段义仁 (白) “倒不过扁儿[6]来啦”。哥哥,您是鸡里佑碌。不来,您滋毛来了?
张年有 (白) “滋毛”你又不给我肉吃[7]。
段义仁 (白) 你干什么来啦。
张年有 (白) 你知道有位傅罗卜呀?
段义仁 (白) 萝卜准是不糠不辣。
张年有 (白) 哎,傅罗卜傅大官人他是个人。为母行孝,广带金银,沿路施舍,我有心骗他,两个资财,怎奈我单丝不线,独木不林。忽然想起兄弟你来啦,咱们哥儿俩是旧日的伙伴,没有什么别的,你帮哥哥这荡得啦。
段义仁 (白) 您说这话,我明白啦。今有傅罗卜傅大官人为母行孝广带金银,沿路施舍,您有心骗他两个资财。
张年有 (白) 不错。
段义仁 (白) 怎奈单丝不线,独木不林,忽然想起兄弟我来啦,咱们哥儿俩是旧日的伙计。
张年有 (白) 对喽、
段义仁 (白) 您怎么不找别人哪,想必咱们哥俩有交情。
张年有 (白) 本来吗!
段义仁 (白) 这是好事。
张年有 (白) 好事咱们就走吧。
段义仁 (白) 无奈一样……
张年有 (白) 哪样?
段义仁 (白) 我洗手多年,不干这个啦。
张年有 (白) 别介,别介。别人来啦,您可以说不干,今儿兄弟我来啦“好癞”[8]你得帮我这一荡。
段义仁 (白) 人家不干,还有死乞白赖的吗?
张年有 (白) 好兄弟,就这一回,还不成吗?
段义仁 (白) 不成,您哪,不成!您哪!
张年有 (白) 呦!好哇,“显见”得呀。
段义仁 (白) “显见”卖几个大一斤[9]?
张年有 (白) 显见你这会儿发了财啦。
段义仁 (白) 您不屈心哪。咱们俩一样的打扮我会发了财啦。
张年有 (白) 还能认识我这苦哈哈吗?
段义仁 (白) 呦,谁又是甜丝丝的呀?
张年有 (白) 听你这话头儿,是真不去呀?
段义仁 (白) 不干啦!
张年有 (白) 好吧,你不去我去啦,把财发到手,我吃我喝,我玩我乐。
(张年有且行且说。)段义仁 (白) 你一个人发财找乐子吧。
张年有 (白) 不犯事便罢……
段义仁 (白) 要是犯事哪?
张年有 (白) 要是犯了事,我就拉你一把儿。
(段义仁略微吃惊。)段义仁 (白) 哟!
张年有 (白) 常言说的好,“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段义仁 (白) 呵!
张年有 (白) 把你拿到当堂,打板子。
段义仁 (白) 打板子!
张年有 (白) 拶拶子,
段义仁 (白) 拶拶子!
张年有 (白) 上脑箍!
段义仁 (白) 上脑箍!
张年有 (白) 箍!
段义仁 (白) 箍!
张年有 (白) 箍出油来熬豆腐。
段义仁 (白) 人油豆腐谁吃呀?
张年有 (白) 我走啦!
(张年有欲行。段义仁背供。)段义仁 (白) 他们这一行人,说的出来,干的出来。
(段义仁转向张年有。)段义仁 (白) 哥哥你回来。
(张年有不肯回。)张年有 (白) 讲得一送,不管来回[10]。
段义仁 (白) 谁跟你耍“皮壳儿”[11]呀。
张年有 (白) “皮壳儿”?还“千层板儿”[12]啦。回来啦,怎么样?
段义仁 (白) 你回来咱们商量商量。这么办,我帮了你啦。
张年有 (白) 帮我啦,嘿!嘿!嘿!
(张年有且叫且以足顿地三顿。)张年有 (白) 好兄弟!
段义仁 (白) 好行为!帮了你,还垛我三脚,咱们是怎么取法?
张年有 (白) 他是善人,打善上取。咱哥儿俩扮作一僧一道”化”他点儿,把你那假银子带上再”换”他点回来就是无穷的大富贵。
段义仁 (白) 咱们哪儿见?
张年有 (白) 坡底下小茶馆儿。
段义仁 (白) 不见不散。
张年有 (白) “死约会儿”[13]!正是:
(念) 二人定计起歹心,
段义仁 (念) 世上信假不信真。
张年有 (念) 再三不用多嘱付,
段义仁 (念) 将来俱是“一路人”[14]。
张年有 (白) 哎“一会人”。
段义仁 (白) 不错,“一会人”。咱们说哪儿见来着?
张年有 (白) 又忘啦,坡底下,小茶馆儿,“死约会儿”。
段义仁 (白) 不见不散,说了半天,你也没喝碗茶,渴不渴?我后头有的是绿豆水饭。
张年有 (白) 巧来!我不吃绿豆。
段义仁 (白) 你不吃绿豆哇……
(张年有、段义仁对指。)张年有、
段义仁 (同白) 想必是鹌鹑[15]?
(张年有、段义仁同下。)【第二场】
(傅罗卜、仆人同上。)
傅罗卜 (吹腔) 西方路上一支鹅,
口含灵芝念弥陀。
(白) 小生傅罗卜。为母许下心愿,修桥补路,斋僧布道。
吓掌家,你我在此歇息歇息再走。
(傅罗卜坐。张年有僧装上,段义仁道装随上。)张年有 (白) 兄弟跟我来,我怎么样,你怎么样?
(张年有且行且语,段义仁出场后缩回。张年有觅段义仁叫。)张年有 (白) 兄弟!哪儿去啦?
(张年有自上场门将段义仁扯出。)张年有 (白) 兄弟怎么啦?
段义仁 (白) 别忙,我还没有“办公”呐。
(段义仁作东张西望缩头缩脑。)张年有 (白) 干什么,这么贼眉鼠眼的?
段义仁 (白) 不是呀,这要是遇见个熟朋友,满街上装老道,不像样啊!
张年有 (白) 熟朋友?那算什么?抹抹脸,给他个“六亲不认”!
段义仁 (白) 为着你,我就“六亲不认”?
张年有 (白) 为我?为饭!你不知道,这里头有“饭”!
段义仁 (白) 我怎么瞧不出这里头有饭哪?我该怎么着?
张年有 (白) 跟我来,我怎么样你怎么样。
段义仁 (白) 那错不了放心罢。
(张年有敲木鱼念佛号。)张年有 (白) 南无阿弥陀佛!化缘的来了!
(段义仁跟着念。)段义仁 (白) 南无阿弥陀佛,化缘的来了!
(张年有向段义仁瞪一眼,自念。)张年有 (白) 南无阿弥陀佛,化缘的来了!
(张年有其声略急。段义仁作无所觉悟,仍随念。)段义仁 (白) 南无阿弥陀佛,化缘的来了!
张年有 (白) 嘿!
(张年有着急声寓呵斥意,跺脚。)张年有 (白) 南无阿弥陀佛,化缘的来了!
(张年有急敲急念露躁急状。段义仁仍然摹仿,若无事然。)段义仁 (白) 嘿!南无阿弥陀佛,化缘的来了。
(段义仁学急躁之声。)张年有 (白) 哎!我说兄弟!帮我帮“到了儿”,搅我可合不着。
段义仁 (白) 怎么啦,我没有错呀!
张年有 (白) 你还没有错啦啦?!
段义仁 (白) 你怎么样,我怎么样啊。
张年有 (白) 怎么样怎么样,全使不得,给我端回去,
段义仁 (白) 端不回去啦,搁了醋啦[16]!
张年有 (白) 什么搁了醋啦,你瞧我是谁?
段义仁 (白) 你呀,拐子手哇!
(张年有急斥禁。)张年有 (白) 你瞧我这一忽儿头上戴的什么身上穿的什么,我像个什么?我的爹!
(张年有作躁急声。段义仁应。)张年有 (白) 玩笑哇。
段义仁 (白) 蒙事啊[17]?
张年有 (白) 也不犯着蒙爹呀!
段义仁 (白) 我也不像啊!
张年有 (白) 你瞧我像个什么人?
段义仁 (白) 你呀,像个和尚。
张年有 (白) 这不“结”啦。你哪?
段义仁 (白) 我呀,是造假银子的呀。
(张年有急掩口旁窥。)张年有 (白) 嘿,你头上戴的什么?身上穿的什么?你这一会儿像个什么?我的……
(张年有忽然顿住。段义仁欲应。)段义仁 (白) 我罚你,你这回“空”我一“素”儿[18],我像个老道。
张年有 (白) 这不结啦,僧有“僧腔”,道有“道韵”。
段义仁 (白) 我这就够”倒运”的啦
张年有 (白) 你听着。
(张年有念念有词。)张年有 (白) 这是我的。
段义仁 (白) 难得,有味儿没字儿[19]。
张年有 (白) 这是我的,你有你的。
段义仁 (白) 哪是我的?
张年有 (白) 什么呀,你有你的词儿?
段义仁 (白) 哪是,我的词儿?
张年有 (白) 哎呀!敢情你全不会呀?
段义仁 (白) 哎呀!谁又说我会来着?
张年有 (白) 来吧,教给你,你们这老道呵,事由多啦,拿两半截的铁针,拿点荞麦面,把手这么一糊,叹一口松木[20],哄不尽的愚人。
段义仁 (白) 骗人家都是愚人。
张年有 (白) 要手打法器,脚踢着佛……
段义仁 (白) 佛爷踢在脚底下,好德行!
张年有 (白) 这就来啦!
(张年有唱道词。)张年有 (唱) 不化你们东啊不化你们西呀,
单化你们善人施舍盖庙宇哟,倒坏难修补,
佛前无烟广烧灰,
施舍不拘多合少,
无量功德万事成啊。
呵哈哈无哇,呵哈哈无哇,呵哈哈无量寿佛呀哟。
(白) 这是你的词,又算的了什么?
(张年有回头看。段义仁打磕睡。)张年有 (白) 有得,这么热闹,他“着”啦。
醒醒儿!
(段义仁不应。)张年有 (白) 醒醒儿!
(段义仁不应。)张年有 (白) 我说,吃面啦!
(段义仁猛醒。)段义仁 (白) 好咸卤!
张年有 (白) “扣着食”[21]啦。
段义仁 (白) 怎么不念哪?
张年有 (白) 完啦。[22]
段义仁 (白) 多少句?
张年有 (白) 八百多句!
段义仁 (白) 八百多句?都是我们怯老道的?
张年有 (白) 没法子,你凑合着吧。
(段义仁学念一遍,敲锣。张年有赞许。)张年有 (白) 成!有边儿[23]。
段义仁 (白) 呵哈哈无哇啊……呵哈哈无哇啊……呵哈哈无……
(段义仁掷盘,向下场门跑。)段义仁 (白) 你叫我“呜”谁?
(张年有扯回。)张年有 (白) 别跑,你回来,干脆不要啦。
段义仁 (白) 不要,好极了,我不成,您一个人发财罢。
(段义仁走。)张年有 (白) 你回来,道词儿不要啦,老道还要哪。这么办,咱们“卷帘儿”[24]就是无量寿佛。
段义仁 (白) 什么,五两秤铊呀?
张年有 (白) 唉,无量寿佛。
段义仁 (白) 我还是记不住。
张年有 (白) 咱们写在手上好不好?
段义仁 (白) 对,写吧。
张年有 (白) 先写无字,“无”是”门”字头。
段义仁 (白) 对呀,“屋”里有“门”吗。
张年有 (白) 三点水,一个“血墩儿”一个“走之”。
段义仁 (白) 三点水,一个“血墩儿”一个“走之”。还有甚么?
张年有 (白) 该着”量”啦,“量”是“日”字头。
段义仁 (白) 对,“日头”出来就“亮”。
张年有 (白) “三点水”,一个“血墩”一个“走之儿”,这就念“量”。又该“寿”啦,寿是“肉”字头。
段义仁 (白) 对,“瘦肉”好吃。
张年有 (白) “三点水”,一个“血墩”一个“走之儿”。
段义仁 (白) “三点水”,一个“血墩”一个“走之儿”。又该什么啦?
张年有 (白) 该“佛”字啦,佛是“耳朵旁”。
段义仁 (白) 对,佛爷该有耳朵。
张年有 (白) “三点水”,一个“血墩”……完啦。
段义仁 (白) 不对呀,这个怎么没有“走之儿”呀?
张年有 (白) 这个字原没有“走之儿”。
段义仁 (白) 那不成,回头,他不答应,要不,我不认识。
张年有 (白) 那就添上一个“走之儿”。
段义仁 (白) 难得,您这印度字,谁认的。[25]
(张年有、段义仁同走半圆场。)张年有 (白) 到啦,那儿坐着就是傅罗卜,傅大官人。
段义仁 (白) 就那个“么万”[26]哪?旁边那个哪?
张年有 (白) 那是伊利“院子”。
张年有 (白) 咳,是他的家人。
段义仁 (白) 咱们俩谁过去?
张年有 (白) 我过去。
段义仁 (白) 可是这么着,你去可别闹出原故来!
(张年有向傅罗卜。)张年有 (白) 施主,小僧稽首,远方来的,修长桥一座,工程浩大,求施主布施布施。
傅罗卜 (白) 好,看“缘簿”来。
张年有 (白) 是。
啊,老道!拿我的缘簿来。
(段义仁骇走。张年有扯段义仁回。)张年有 (白) 你干么又跑哇?
段义仁 (白) 我说什么来,又闹出“原故”来不是。
张年有 (白) 是“缘簿”。
段义仁 (白) 甚么缘簿哇?
张年有 (白) 我在茶馆里交给你一篇一篇,头上有红纸条儿那个?
段义仁 (白) 那个呀,我忘在茶馆里啦。
张年有 (白) 你拿出来吧,别“阴”我啦。
施主缘簿在此。
(段义仁写。)段义仁 (白) 施助纹银百两。
(仆人付银。)张年有 (白) 多谢施主。啊,施主,小僧在前面,化来真宝一个,工程上难以施用,求施主换些散碎的。
段义仁 (白) 掌家,与他兑换就是,
张年有 (白) 是。
老道拿我的银子来!
段义仁 (白) 你穷疯啦,你哪有银子呀?
张年有 (白) 你那个。
段义仁 (白) 那是假的呀!
(张年有急。)张年有 (白) 别嚷,别嚷。
(段义仁递银。)段义仁 (白) 你告诉他,六十天还原。
(张年有悄知耳。)张年有 (白) 你怎么都嚷出来啦。
(张年有向傅罗卜。)张年有 (白) 施主,元宝在此。
(傅罗卜命仆人换银,起。)傅罗卜 (白) 正是:
(念) 我今施百金,为母好修行。
(傅罗卜、仆人同下。)张年有 (念) 若遇见闻者,早发菩提心,
(张年有两手持银,先后向段义仁作得意色。)张年有 (白) 手兄弟!哈哈,这是化的,兄弟哈哈,这是换的。
(段义仁注视。)段义仁 (白) 他那就三十天,你不懂行上了当吧,拿来我瞧瞧。
(张年有疑。)张年有 (白) 对啦,你认识,你赶快瞧瞧。
段义仁 (白) 还不错!
(段义仁两手持银向张年有先后白。)段义仁 (白) 哥哥,哈哈,这是化的!哥哥,哈哈,这是换的!
(张年有得意笑乐色。段义仁忽持银向下场门跑去,张年有惊。)张年有 (白) 好!跑啦,追!
(张年有下。)(完)
——————————
1. ^ “张年有”当是“常年有”拐骗生涯不恃正业之自得语也。
2. ^ “段义仁”当是暗合“假银”之义。
3. ^ 自永定门到天桥一带,坡底下有小茶馆,是小绺聚会之地。
4. ^ 甲打乙一下,乙即打甲一下,叫还崩子,以指弹人脑袋也叫崩子。
5. ^ 欲造房屋,先砸地基,地基即地脚也。
6. ^ 磨扇儿压住手,手便倒不过扁来,即转不过手来也。
7. ^ “兹毛”为“作么”的音转,滋毛即呼伯劳(鸟名)。此鸟竖毛张翼,表其要肉吃。
8. ^ 即“好歹“之义。
9. ^ “显见”是价钱“显”得“贱”之意——谐音。
10. ^ 当初赶车的口头禅,洋车亦有仍此语者。
11. ^ 俗称鞋为“皮壳啰”,北京为“笑谑”之代词。
12. ^ 大概是千层底之类,亦是“鞋底”之一种做法。
13. ^ “不见不散——死约会”,北平土语,以表其约之坚定。
14. ^ “一路人”即死在一处,是江湖语。“一会人”是秘密结会的名词,亦江湖语。
15. ^ 鹌鹑不宜吃绿豆。程长庚最喜与庐台子斗鹌鹑。与谭鑫培喜斗蟋蟀同为一种嗜好。
16. ^ 饭馆子卖面,若搁了醋,买者不能退面,卖者不能端回去。
17. ^ “蒙事”即”混充冤人”之意。
18. ^ 人吃醉了,卖酒的多算一空瓶的酒钱,以冤酒醉者,故曰空我一“素”。素乃瓶形,有嘴者为“壶”,直桶者为“窜”,近来壶类亦有叫“素”者,大肚子叫素。小肚子叫壶。待考。
19. ^ 北京唱戏最讲究“字音”与“韵味”。
20. ^ “拿两半截的铁针,拿点荞麦面,把手这么一糊,叹一口松木”,要饭的老道假妆伤痕是如此。松木就是戏台作彩的红色水。
21. ^ 鸟的故典,是带点饿,有点馋之义。
22. ^ 此处原有科诨不洁,故节去。
23. ^ 有点门道,有点意思。
24. ^ 开门见山,简单的说话。
25. ^ 或白“这是哪一国?”
26. ^ 天津卫的纸牌上,所画“么万”的人,与傅罗卜的扮相相似。
27. ^ “伊利”扯作伊犁,又扯作哈什哈尔,皆西北地名。
28. ^ “院子”扯作“门内大院”,又扯到“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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