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山》
主要角色伍员：老生
伍辛：武净
情节
伍员伐楚，兵至昭关。昭关守将米南漥不支，求助于卧虎山大王即伍员之子伍辛。伍辛出阵连斩二将，继与伍员大战，枪法一辙，相持不下。后经叔父伍通道破原委，伍辛始认父，大破昭关。
注释
此剧与《父子圆》大致相同。然各有长短，故特刊之。
根据《京剧汇编》第四十二集：马连良藏本整理
录入：陈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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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剧剧本：纯文本格式【第一场】
（王九龙、王九虎同上，同起霸。）
王九龙 （念） 兄是南山猛虎，
王九虎 （念） 弟是北海蛟龙。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俺——
王九龙 （白） 王九龙。
王九虎 （白） 王九虎。
王九龙 （白） 贤弟请了！
王九虎 （白） 请了！
王九龙 （白） 元帅发兵，在此伺候。
王九虎 （白） 请！
（〖牌子〗。四龙套、四上手引伍员同上。）伍员 （点绛唇） 统领三军，扫灭奸臣，威风凛，各国闻名，谁敢犯吾境！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参见元帅！
伍员 （白） 站立两厢。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谢元帅。
伍员 （念） 炮响三声到校场，带领人马伐楚邦。此行破得昭关地，杀却奸贼灭昏王！
（白） 老夫，姓伍名员字子胥。前在楚国为臣。可恨平王无道，听信谗言，父纳子妻，又将我伍氏满门斩尽杀绝。是我投奔吴国，借来大兵十万，与我爹娘报仇。今乃黄道吉日。
二位将军！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在！
伍员 （白） 攻打头阵！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得令！
（王九龙、王九虎同下。）伍员 （白） 且住！二位先行前去，恐不能得胜。不免唤出柳贤弟二队接应。
来！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有！
伍员 （白） 唤柳将军进帐！
上手甲 （白） 柳将军进帐！
柳展雄 （内白） 来也！
（柳展雄上。）柳展雄 （念） 英雄志量广，随兄灭楚邦。
（白） 某，柳展雄。正在后帐饮酒，听得元帅呼唤，待某进帐答话。
（柳展雄进帐。）柳展雄 （白） 参见元帅！
伍员 （白） 罢了。
柳展雄 （白） 唤末将出来，有何差遣？
伍员 （白） 兄命龙、虎二将攻打头阵，恐不能取胜。故劳烦贤弟二队接应。
柳展雄 （白） 元帅但放宽心。待某家出马杀他个片甲不留。
三军的！
四上手 （同白） 有！
柳展雄 （白） 带马！
四上手 （同白） 啊！
（柳展雄上马，下。）伍员 （白） 柳贤弟此去，必然成功。
掩门！
（众人同下。）【第二场】
（四龙套引米南漥同上。）
米南漥 （点绛唇） 杀气冲霄，儿郎虎豹，干戈耀，地动山摇，要把吴兵扫！
（念） 大将生来兼智勇，胸藏韬略贯长虹。奉旨镇守昭关地，雀鸟插翅难飞腾。
（白） 某，米南漥。楚国为臣。奉王旨意，镇守昭关。前曾画影图形，捉拿伍员，不想他竟自逃出昭关。平王大怒，要将某斩首，多亏费大人保奏，官复原职，永镇昭关。看“帅”字旗无风自动，必有军情。
来！伺候了！
四龙套 （同白） 啊！
报子 （内白） 报！
（报子上。）报子 （念） 忙将伍员事，报与元帅知。
（白） 元帅在上，小人叩头！
米南漥 （白） 打探哪路军情？起来讲！
报子 （白） 啊！小人打探那伍员带领大兵十万，战将千员，前来伐楚，已离昭关不远。
米南漥 （白） 他的兵势如何？
报子 （白） 他的兵势啊！
（〖牌子〗。）米南漥 （白） 赏你银牌一面，再探再报！
报子 （白） 啊！
（报子下。）米南漥 （白） 哎呀且住！伍员带兵伐楚，此事非同小可。本当修本回朝，出动大兵；怎奈措手不及，这便怎么处？
哦呵有了！某有一好友，名叫红袍伍辛，现在卧虎山为王，不免修书一封，请他下山，挡住要路，断绝那伍员的粮草；再修书一封，报与费大人知道，请他发兵前来，共灭伍员，岂不是好？不免后面修书便了。
（众人同下。）【第三场】
（伍通上。）
伍通 （引子） 闷坐山林地，常怀报仇心。
（念） 曾记当年起祸端，伍员逃难出昭关。自从离了楚国地，至今无有音信传。
（白） 老夫，伍通。乃楚国人氏，在卧虎山为王。只因伍员逃难，他有一子，名叫伍辛，年方三岁，托付于我。是我带往山寨，抚养成人，如今一十八岁，执掌山寨大事。老夫今日闷闷不乐，不免山前山后，散步一回便了。
（唱） 独坐在山寨内心中烦闷，
想起了伍家的世代忠臣。
恨平王行无道为君不正，
听奸言屈害了伍家满门。
那伍员含悲愤逃了性命，
血海的冤仇恨常挂在心。
但愿得在吴国把兵来领，
杀奸贼报冤仇方称我心。
（伍通下。）【第四场】
（伍辛上，起霸。）
伍辛 （念） 自幼生来虎豹胆，我父命我掌兵权。卧虎山前威风展，世人见某心胆寒。
（四喽兵同暗上。）伍辛 （白） 某，伍辛。我父伍通，在卧虎山自立为王。只因爹爹年迈，将山寨之事，付我执掌。昨日昭关米南漥有书信前来，伍员带兵伐楚，请某下山，挡住他的要路，劫夺他的粮草。因此全身披挂，大战伍员。
众喽兵！
四喽兵 （同白） 有！
伍辛 （白） 山下去者！
四喽兵 （同白） 啊！
（〖牌子〗。众人同下。）【第五场】
（四上手、王九龙、王九虎同上。）
王九龙 （念） 吴国将英豪，
王九虎 （念） 腾腾杀气高。
王九龙 （白） 贤弟请了！
王九虎 （白） 请了！
王九龙 （白） 卧虎山贼寇骂阵，领了元帅将令，攻打头阵，一同前往。
王九虎 （白） 请！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众将官！
四上手 （同白） 有！
王九龙、王九虎 （同白） 起兵前往！
四上手 （同白） 啊！
（四上手、王九龙、王九虎同走圆场。四喽兵引伍辛同上，同开打。伍辛打王九龙、王九虎死。柳展雄上。）柳展雄 （白） 好小子！
（伍辛、柳展雄对打。柳展雄败下，伍辛、四喽兵同追下。柳展雄上。）柳展雄 （白） 啊呀且住！这娃娃十分厉害，将龙、虎二将枪挑落马；某被他打了这一枪杆，不是俺马走如飞，险些丧在他手。不免回营，报与元帅知道！
（柳展雄下。）【第六场】
（四龙套、四上手引伍员同上。）
伍员 （引子） 志比天高，报冤仇，方展眉梢。
（念） 曾记当年起征战，临潼赴会显奇能。子胥力举千斤鼎，各国诸侯俱震惊。
（白） 老夫，伍员。在吴国借来大兵十万，战将千员，前来伐楚报仇。探子报道：卧虎山贼寇挡住去路。已命二先行与柳贤弟出马，未见回报。
柳展雄 （内白） 走啊！
（柳展雄上。）柳展雄 （白） 哎哟哟哟！
伍员 （白） 贤弟为何这等模样？
柳展雄 （白） 哎呀咱的哥，二位先行出马，遇见一员小将，被他枪挑马下；小弟一马当先，也叫他这么一枪！
伍员 （白） 怎么样？
柳展雄 （白） 枪到我的膀子上啦。
伍员 （白） 他姓甚名谁？
柳展雄 （白） 未容我问，就把我枪回来啦。
伍员 （白） 贤弟后帐歇息，待愚兄出马。
柳展雄 （白） 你呀，恐怕也不中用。哎哟哟哟！
（柳展雄下。）伍员 （白） 且住！卧虎山贼寇兴兵，二先行丧命，柳贤弟又败下阵来。待老夫亲自出马。
众将官！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有！
伍员 （白） 站立两厢，听我令下！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啊！
伍员 （唱） 老夫稳坐在大营，
探马儿郎来报军情：
卧虎山贼子挡路径，
二先行出马丧残生。
恨平王无道行不正，
父纳子妻灭人伦。
伍员闻言心恼恨，
弃楚逃出昭关城。
吴王驾前把兵领，
不报冤仇枉为人！
临潼力举千斤鼎，
十八国诸侯闻吾名。
生擒活捉如虎豹性，
柳展雄见某害头疼。
一个个惧怕来归顺，
齐跪马前投降文。
卧虎山前吃败阵，
老夫亲自出大营。
抖抖精神卸袍带，
单人独骑把贼擒。
玲珑铠甲忙勒紧，
手持白虎鞭一根。
叫三军摆下埋伏阵！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啊！
（四龙套、四上手同下。）伍员 （唱） 就是那罗汉金刚也难脱身。
（伍员下。）【第七场】
（四喽兵引伍辛同上。）
伍辛 （唱） 威风凛凛下山林，
卧虎山前动刀兵。
三军与爷往前进！
四喽兵 （同白） 啊！
（四喽兵同下。）伍辛 （唱） 捉拿楚国反叛臣。
（伍辛下。）【第八场】
（四龙套、四上手引伍员同上。）
伍员 （唱） 伍员纵马战场下，
会会无知小娃娃。
行至阵前勒住马，
贼子出营会某家。
伍辛 （内唱） 忽听得老将把阵骂，
（四喽兵引伍辛同上。）伍辛 （唱） 虎目圆睁观看他。
老将虽然年纪大，
白盔白甲白鬓发。
座下一骑白龙马，
论年纪赛过姜子牙。
赛闻仲无有麒麟跨，
赛天王无有黄金塔。
问一声老将名和姓，
通上名来好把你杀！
伍员 （白） 你且听道哇！
（唱） 勒住丝缰带住马，
阵前闪出小娃娃。
年纪不过十七八，
一身打扮赛哪吒。
赛杨戬缺少云雾马，
赛张奎无有地遁法。
赛殷郊无有他的法力大，
打将钢鞭手中拿。
临潼举鼎谁不怕？
子胥威名扬天涯。
伍辛 （唱） 听说来的楚伍员，
少爷与你把话云。
（白） 子胥！我把你这欺君之贼！君要臣死，臣不死就为不忠。今日带兵前来伐楚，遇着你家少爷休想活命。
（唱） 少爷一马来挡定，
谅你插翅难飞腾。
大鹏鸟我要摘尔翅，
麒麟兽也要抽尔的筋！
伍员 （唱） 娃娃不要抖精神，
老夫岂怕你年少人？
平王无道行不正，
父纳子妻灭人伦。
无极上殿奏一本，
害我满门把命倾。
三百余口俱杀尽，
家眷不曾留一人。
我与他君臣结仇恨，
要把他君臣千刀万剐方称我的心！
伍辛 （唱） 听罢言来怒气生，
太阳头上冒火星。
劝尔下马来归顺，
收你上山作先行。
伍员 （唱） 娃娃说话欠思忖，
只恐睁眼错认人。
白虎鞭一举催尔的命！
伍辛 （唱） 震得少爷虎腕疼。
豪杰催马假败阵，
伍员 （唱） 老夫催马追尔的魂！
（伍员、伍辛同开打，伍员、伍辛同相持下，四龙套、四上手、四喽兵同拥下。伍辛上。）伍辛 （唱） 适才与贼交一阵，
老将武艺果然精。
（伍员上。）伍辛 （唱） 对着子胥把雕翎放！
（伍辛射箭，下。伍员接箭。）伍员 （唱） 弓弦一响接雕翎。
伍员马上笑吟吟，
可叹这娃娃枉费心。
（伍员下。伍辛上。）伍辛 （唱） 豪杰马上抖精神，
要把老贼一鼓擒。
（伍员上。）伍辛 （唱） 二次我把雕翎放！
（伍辛射箭，下。伍员接箭。）伍员 （唱） 接过雕翎箭二根。
他夸海口我不信，
正好抖抖我的老精神。
（伍员下。伍辛上。）伍辛 （唱） 老贼果然有本领，
连放二箭不沾身。
（伍员上。）伍辛 （唱） 三次我把雕翎放！
（伍辛射箭，下。伍员接箭。）伍员 （唱） 射我咽喉差三分。
娃娃箭法果然准，
我接法比他射法能。
（伍员下。伍辛上。）伍辛 （唱） 果然老贼好本领，
连放三箭不沾身。
催马来到校场等，
老贼到此大交兵。
（伍员上。）伍员 （唱） 两下兴兵起战争，
一来一往定输赢。
劝你马前来归顺，
老夫收你做螟蛉。
伍辛 （唱） 老贼休要夸海口，
逃脱我手算你能！
伍员 （唱） 好言说来尔不信，
伍辛 （唱） 少爷与尔定输赢！
（伍辛、伍员同杀，同相持下。）【第九场】
（伍通上。）
伍通 （唱） 山前山后观风景，
（〖内喊杀声〗。）伍通 （唱） 忽听得人马闹纷纷。
（白） 且住！哪里人马喊嚷，待我站在山头一望。
（伍通上山，望。伍员、伍辛同上，同起打，同相持下。）伍通 （白） 不好了！
（唱） 站在山头观战阵，
原来父子大交兵。
前面走的伍辛子，
伍员兄长随后跟。
他父子若有好和歹，
血海冤仇报不成。
（白） 哎呀，我道是官兵前来洗寨，却原来是父子交兵。这便怎么处？啊呵有了！不免吩咐众将鸣金收兵便了！
（伍通下。）【第十场】
（四喽兵引伍辛同上。四龙套、四上手引伍员同上，同相打。〖内鸣金声〗。伍员住手。）
伍辛 （白） 敢是怯战？
伍员 （白） 且慢！非是老夫怯战，你寨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伍辛 （白） 把个死人头，暂寄在你的项上。
收兵！
四喽兵 （同白） 啊！
（四喽兵引伍辛同下。）伍员 （白） 众将官！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有！
伍员 （白） 收兵！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啊！
（伍员、四龙套、四上手同下。）【第十一场】
（伍通上。）
伍通 （念） 适才观阵罢，把话对儿明。
（伍辛上。）伍辛 （白） 爹爹在上，孩子拜揖！
伍通 （白） 罢了，坐下。
伍辛 （白） 告坐。
伍通 （白） 儿全身披挂，与何人交战？
伍辛 （白） 儿全身披挂，大战伍子胥。
伍通 （白） 我想伍子胥有血海冤仇未报。你与他厮杀，是何理也？
伍辛 （白） 儿杀了伍子胥，与平王报仇。
伍通 （白） 我儿自己的冤仇未报，反与旁人报得什么仇啊？
伍辛 （白） 爹爹，儿有什么冤仇，快对孩儿说明，儿即刻就报。
伍通 （白） 儿报得冤仇？
伍辛 （白） 报得冤仇！
伍通 （白） 杀得奸贼？
伍辛 （白） 杀得奸贼！
伍通 （白） 哎呀儿呀！
（唱） 未曾开眼泪先淋，
奸贼害儿一满门。
为父带儿逃了命，
血海冤仇未报成。
伍辛 （白） 爹爹，有何冤仇，快与孩儿说个明白！
（伍辛跪。）伍通 （白） 要为父对儿说明么？
伍辛 （白） 正是。
伍通 （白） 你且起来。
伍辛 （白） 谢爹爹。
（伍辛起。）伍通 （白） 坐下。
伍辛 （白） 儿告坐。
伍通 （白） 儿呀，当初一十八国争雄，不分上下。秦穆公设下临潼大会，各国诸侯，前来斗宝。秦穆公传下一令，殿角有一千斤的铜鼎，若有人举起，称为“盟辅上将”。
伍辛 （白） 可有人举起？
伍通 （白） 此时殿角闪出一人，头戴白银盔，身穿白银甲，左手撩袍，右手举鼎，在殿角连绕三次，面不改色。
伍辛 （白） 举鼎者何人？
伍通 （白） 就是阵前那员老将。若问那人的根本喏！
（唱） 临潼会力举千斤鼎，
十八国皆知楚伍员。
秦穆公一见心惊恐，
秦、楚两国结为亲。
无祥女本是太子配，
平王不该纳为婚。
伍家忠心去保本，
可怜满门把命倾。
到如今领兵报仇恨，
为何阻挡自家人？
儿不是为父亲生子——
伍辛 （白） 儿的亲生父是那一个？
伍通 （唱） 伍员就是儿的老爹尊。
伍辛 （唱） 听罢言来怒气生，
骂声无极狗奸臣。
（伍辛向内。）伍辛 （唱） 三军与我带能行！
伍通 （白） 儿往哪里去？
伍辛 （唱） 反到楚国杀昏君。
伍通 （白） 且慢！儿要报仇，却也不难，须依为父一件！
伍辛 （白） 哪一件？
伍通 （白） 将山寨粮草，放下山去，随我去到阵前，儿父子相见，何愁大事不成，冤仇不报？
伍辛 （白） 遵命！
众喽兵！
（四喽兵同上。）四喽兵 （同白） 有！
伍辛 （白） 粮草放下山去，带马伺候！
四喽兵 （同白） 啊！
伍通 （唱） 血海冤仇今日明，
伍辛 （唱） 铁石人闻也泪淋。
伍通 （唱） 伍辛儿将粮草来押定，
伍辛 （唱） 去到阵前认严亲。
（伍通、伍辛、四喽兵同下。）【第十二场】
（四龙套、四上手引伍员同上。）
伍员 （唱） 伍员马上汗湿衣，
娃娃武艺是好的。
（〖内鼓声〗。）伍员 （唱） 耳边厢听得战鼓起，
黄尘滚处骑如飞。
圆睁虎目观仔细，
（伍辛上。）伍员 （唱） 马前来的少英奇。
昨日也曾把阵对，
儿的武艺果不虚。
非是老夫夸赞你，
十八国中你第一，儿是好的。
伍辛 （唱） 走近前来屈膝跪，
论理儿该天雷劈。
伍员 （唱） 小娃娃定下诓军计，
诓我下马捉拿伍子胥。
伍辛 （唱） 爹爹把儿来忘记，
儿是伍辛把人依。
伍员 （唱） 听说伍辛面带喜，
不由老夫心猜疑。
将儿过继伍通弟，
此话是何人向尔提？
伍辛 （白） 乃是叔父伍通。
伍员 （白） 有请！
伍辛 （白） 有请叔父！
（伍通上。）伍通 （唱） 昨日阵前观仔细，
来了堂兄伍子胥。
伍辛儿请为叔何用意？
伍辛 （白） 我爹爹在此。
伍通 （笑） 哈哈哈……
（唱） 会会吾兄把话提。
走向前来深施礼，
不觉白了发和须。
伍员 （唱） 战袍湿透伤心泪，
这小将是谁请说端倪。
伍通 （唱） 贼子抄家如水洗，
卧虎山前候信息。
抚养伍辛十八岁，
杀贼助兄一膀力。
伍员 （白） 儿是伍辛？
伍辛 （白） 儿是伍辛。
伍员 （白） 嘚！三军们！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有！
伍员 （白） 回营！
四龙套、四上手 （同白） 啊！
（四龙套、四上手、伍员、伍辛、伍通同下。〖牌子〗。四龙套、四上手引伍员、伍辛同上）伍员 （白） 绑了！
四上手 （同白） 啊！
（四上手同绑伍辛。）伍员 （白） 抬起头来！儿是伍辛？
伍辛 （白） 儿是伍辛。
伍员 （白） 呀呀呸！你三岁离父，如今长大成人，随你叔父学得一身武艺，指望与伍家报仇，谁知你这忤逆之子，在疆场上妄图弑父。要你这不孝之子何用？
来，推出斩了！
四上手 （同白） 啊！
（四上手绑伍辛同下。伍通上。）伍通 （白） 刀下留人！
（唱） 听说要把伍辛斩，
吓得老夫心胆寒。
进得帐去忙分辨，
兄长发怒为哪般？
（白） 参见兄长！
伍员 （白） 贤弟进帐，敢是讲情？
伍通 （白） 不敢！元帅看他年幼无知，将他饶恕。
伍员 （白） 好一个大胆伍通！你纵侄弑父，颠倒人伦，还敢与他讲情？有人讲情，一同问罪！
伍通 （白） 不好了！
（唱） 子胥将令往下传，
要斩伍辛染黄泉。
眼睁睁伍辛儿难得见，
（哭头） 我的儿呀！
柳展雄 （内白） 走哇！
（柳展雄上。）柳展雄 （唱） 又听军中哭连天。
见一老丈悲声惨，
（夹白） 老头儿！
（唱） 你是何人泪涟涟？
伍通 （唱） 子胥堂兄把令传，
辕门外绑的他儿男。
父子分别十五载，
今日见面父子圆。
只因疆场来交战，
绑在辕门被刀餐。
柳展雄 （唱） 听一言来怒冲冠，
二哥但把心放宽。
待某进帐把情讲，
伍通 （白） 全仗将军！
柳展雄 （唱） 元帅发怒为哪般？
（白） 大哥为何发怒？
伍员 （白） 贤弟有所不知，只因逆子伍辛疆场弑父，打了贤弟一枪，因此将他问斩。
柳展雄 （笑） 哈哈哈……
（白） 打了我一枪，原来是我贤侄，我说不疼哪。今日父子相会，这么一点小事儿，你要杀他？算了吧！
三军们，将他放回来，放回来！
伍员 （白） 唗！山野村夫，不晓军规，出帐去吧！
柳展雄 （白） 元帅，俺侄儿伍辛，武艺高强，你不是他的对手。今日父子相会，你反要斩首，俺老柳帮你伐的什么楚，报得什么仇？也罢！不如我先自刎了吧！
（柳展雄佯欲自刎。）伍员 （白） 且慢！为一犬子，不要伤了你我结义之情，将逆子赦回来！
柳展雄 （白） 你不杀他，我也不死啦。
（四上手押伍辛同上。）伍员 （白） 伍辛！
柳展雄 （白） 你叫他爸爸！
伍辛 （白） 爹爹！
伍员 （白） 你疆场与父动手，理当斩首。死罪已免，活罪难饶。
来，重责四十！
四上手 （同白） 啊！
柳展雄 （白） 哎哟！元帅，杀，你不杀了；打，你也算了吧！
伍员 （白） 儿呀！
（唱） 欺父如同欺天地，
伍家岂容不孝的？
伍辛 （唱） 爹爹分别儿三岁，
却叫孩儿怎认的？
柳展雄 （白） 着哇！
伍员 （唱） 父子分别儿三岁，
却叫我儿怎认的？
叫声娇儿且站起，
将门之子果不虚。
儿的武艺世无比，
柳展雄 （唱） 十八国诸侯谁敢欺！
伍员 （白） 儿连放三箭，我真服你。
伍辛 （白） 比不得爹爹在临潼斗宝，举鼎千斤！
伍员 （白） 山寨有多少人马？
伍辛 （白） 三万余骑。
伍员 （白） 好！合兵一处，大破昭关。
伍辛 （白） 遵命。
众喽兵！
（四喽兵同上。）四喽兵 （同白） 有！
伍辛 （白） 合兵一处，兵发昭关！
四龙套、四上手、
四喽兵 （同白） 啊！
（〖牌子〗。众人同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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